“拿着榔头从大堂去往厨房,行凶前与被害人发生争执,导致原先准备好的武器离手,真正的凶器是当时更为接近的松肉锤是吗?虽然你的思路很通顺,而且解释的也没什么问题,但要是将逻辑和发生在命案现场与搜证现场的几个问题融进你的推理中的话,那么漏洞便显而易见了。”
环着胸,司马与颜小薇四目相对,开始了他的反驳。
但以颜小薇的性格,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说出来的话被人又强行塞回嘴里,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为此,她也对司马提出的反对意见洗耳恭听,打算在他的反驳后再来一记反驳,以达到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目的。
“有本事的话,就推翻看看好了。”
“如你所愿!”
嘴角微微扬起,司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首先第一点,如果龙枫是从大堂把榔头带出去的,那不可能不被看见吧?那么大的东西,藏在口袋或者衣服里都会出现异样,大堂里那么多人,龙枫他真的有可能顺利地将榔头带出去吗?”
“就算不是从这里带出去的,那也可以事先藏在走廊或者杂物仓库里的,只要离开了大堂,凶器藏在哪里都不是问题吧?”
“那接下来呢?比黄灿勋先生矮上那么多的龙枫,是怎么用手边的松肉锤砸到黄灿勋先生的后脑勺上方的呢?”
“我说过了吧,是争执的缘故!两人发生了争执,慌乱之中龙枫将手中的松肉锤瞄准了黄灿勋的头部扔了出去。”
“不好意思,现场似乎没有搏斗、争执过的痕迹呢。”
“怎么可能……”
颜小薇瞪大了眼睛,看向负责调查厨房和尸体的伍楚菲与白棠。
两人纷纷点头,表示司马说的没有错。
“更何况,如果是在争执中投掷武器导致致命的话,两人应该是面对面的吧?请你告诉我如何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攻击到对方的后脑勺上方呢?别告诉我什么榔头撞到墙壁后反弹到死者头上的歪理,这可不是回力标!”
司马咬得很紧,这让颜小薇没办法做出反驳。
此时此刻,颜小薇的俏脸变得通红,犹如在摄影机前被扒光了衣服般感到害羞和耻辱。但碍于身为演员的面子问题,颜小薇是没这么容易妥协的。重新振作之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接着说道。
“就、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肯定是他杀的人!不然你说的「黄灿勋不是自杀」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开始揪司马语言上的矛盾。
但她并不知道,这却是司马为了给她最后一击而放出的幌子。
“他的确不是自杀的哦……”
“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这件事情啊!”
“如果解释掉的话,还怎么等你说出这句话呢?”
“什么……”
“黄灿勋先生不是自杀的,他毫无疑问是被他人杀害的,人都是怕死的,用钝器自杀会在即将命中自己前感到后悔和害怕,因此会减少力度,力度不稳定了,一击必杀便就会变得困难,而且很容易将自己打致昏迷。所以自杀的观点完全可以被推翻,更何况凶器还是松肉锤!还有,龙枫离开董糠等人的视线只有八分钟,在这八分钟里去拿事先藏好的凶器,再与黄灿勋发生争执开始搏斗,然后到投掷松肉锤击杀对方,最后处理掉沾血的旧凶器,再去黄灿勋的房间里调换榔头?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那既然是他杀!最有嫌疑的还是要数龙枫啊!”
又绕回原点了?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实际上,这场舌战的胜利,早已被司马手下了。
“不,打从一开始龙枫就没有想过要去杀人!”
“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肯定啊!”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去的厨房那个方向啊!”
“什么?”
包括龙枫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龙枫,你当时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撒谎了,就说出来吧!”司马看向龙枫,说道。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从你说第一个字开始哦。”
“你是说……浴室?”
“是啊,”司马点点头,“你当时想说的并不是「浴室」,而是「郁金香」对吧?”
“……”
司马说话后,迎来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龙枫,向批斗会一样。
郁金香……是H先生说过的,那个可以保命的郁金香吧……
“龙枫,这是怎么回事?和大家说清楚吧!”
叶云涛上前拍了拍龙枫的肩膀,语气严肃地说道。
此时,龙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都被揭穿到这种地步了,也只能说了吧。
“是啦!我就是想去郁金香那边不行啊!我从男浴室的窗户到了外面,本来是打算摘郁金香的,但是我一松开手,浴室的窗户就会关闭,如果我从前门回到大堂的话,肯定会被当时在场的大家怀疑的吧!所以我才想偷偷溜出去啊!就是因为那扇窗户,我才磨磨蹭蹭地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最终也没出去成。”
“所以说,你没摘到郁金香咯?”叶云涛松了一口气般说道。
“没有。”龙枫很坚决地摇头。
“可是……说要习惯这里的生活!享受这里的生活的人是你吧!为什么还想要偷走郁金香来保命呢?”杜鹃花问道。
“都是骗你们的!我啊!比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离开这里!我也怕死啊!明明郁金香可以保命!你们缺一个个都不拿!都不拿!我拿还不可以吗?”说到这里,龙枫已经近乎是在撕心裂肺地咆哮了。
而回应他的,是大伙的沉默。
之所以沉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人都怕死,想要郁金香也是情有可原……
在董糠携众人的安抚下,龙枫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颜小薇也彻底认输,表示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她会支持且跟随司马的观点。而这位大小姐脾气的演员愿意放下脾气随和破案,也算是让司马没有浪费口水去辩驳。
“再换个思路吧,调查厨房和尸体的伍楚菲小姐以及白棠,能说说你们的情况吗?”
激烈的舌战后,司马也累了,暂时将话语权转让给有线索的厨房组。
伍楚菲点了点头,给白棠使了个眼色,白棠立马掏出手机将在现场拍摄到的照片调了出来,跟随伍楚菲的解说一张一张地翻动。
“实际上,我们在死者黄灿勋的口腔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怎么说?”司马对她口中「奇怪的东西」提起了兴趣。
“是血迹。”
“头部遭到重击后,嘴巴里溢出鲜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司马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算哪门子奇怪的东西啊。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不等伍楚菲开口,在旁暂时担任助手角色的白棠抢话了。
他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到最大,怼到司马的眼前。
“按理来说,被爆头后嘴巴的出血量应该很大才对吧?但是黄灿勋先生的口中并没有很多血迹,但却有着很浓烈的血腥味儿。所以我们猜测,会不会是凶手故意处理掉了死者口中的血迹,试图隐藏些什么呢?”
“隐藏掉口中的证据吗……有点意思。”
捏着下巴,司马开始对这个细节的思考。
而伍楚菲则继续说着她的发现。
“另外,我们在水槽里,发现了一些不明物体的残渣。”
说着,白棠调出了另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画面是水槽的排水口的位置,在堵住排水口的塞子上的小洞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些大小不一的米白色块状物堵在那里。
“起初我以为这是食物的残渣,但是我提出了一小部分尝了尝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味道。”
竟然还尝了!不愧是医生,真敬业!
比侦探还敬业!
以上,是司马内在的潜台词。
“而且这些东西可以用手捏碎,并且像护肤品一样可以再皮肤的表层晕开,变成透明色。如果量大的话,可以将皮肤变成米白色的。”补充解释的人是白棠,他将涂在皮肤表层后的照片展示在大家面前。
“然后呢,这些东西又能证明什么?”
颜小薇问白棠。
白棠则求助地看向伍楚菲。
“我来解释吧,我在想,会不会犯人就是用这种东西将尸体上的一些东西隐藏掉了呢,于是我再次调查可疑的位置,也就是被抹去血迹的口腔。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碰到了尸体的嘴唇。”
“嘴唇?”
司马皱起眉头,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是的,就是嘴唇,我的手指抹掉了粘在尸体嘴唇上的一层米白色!露出了暗紫色的嘴唇!”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当然,其中也包括隐藏在十五人中的凶手,没想到正确的思路竟然被这个医生给打通了。
“紫色的嘴唇就代表……黄灿勋是死于毒杀?”杜鹃花害怕地捧起发白的脸。
“是的!”伍楚菲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为什么!怎么会被毒杀呢?”董糠也觉得不可思议,“凶器不是已经确定了是松肉锤了吗?”
“如果真的是松肉锤的话,就不是处理掉口腔里的血迹而是直接处理掉作为凶器的松肉锤了吧!犯人之所以擦去血迹,留下松肉锤,还用那种米白色的不明东西将尸体的嘴唇染白,就是为了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是被毒死的,并且还打算将我们全部引向「黄灿勋是被松肉锤杀死的」这条思路里啊!”伍楚菲道出了连司马都震惊万分的话。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但毫无疑问,伍楚菲的这番话,司马没办法反驳。
“我、我同意伍楚菲小姐的说法……”
司马表态后,桐梓、颜小薇等人也随之跟票。
仅有董糠、杜鹃花、李伟明和叶云涛四人还在坚持他是被松肉锤杀掉的。
这种时候不统一思路可不行啊,又该侦探出马了吧。司马这么想着,长出口气,拍案起身替伍楚菲做出解释:
“你们四个听好,如果不是毒杀的话,就没有办法解释发紫的嘴唇和被犯人刻意处理掉的口腔中的血迹了!而且,我从之前就很在意,如果是被榔头一击致命的话,面部扭曲的表情从何而来?被那么沉重的东西打中脑袋,应该马上就会死掉吧?如果是被毒死的话,那么痛苦的表情也解释的通了!”
“那榔头上的血又怎么解释呢?别告诉我是毒发后吐血吐到榔头上的!”
杜鹃花依旧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不依不挠地说。
“榔头上的血迹,应该是犯人在死者毒发身亡后,再用松肉锤击打死者的后脑勺时所溅射出来的血液吧。这也能够解释伤口为什么是在后脑勺上房了,只要毒发身亡的死者黄灿勋先生是倒在地上或者趴在什么东西上的,从上至下的攻击很容易就打中那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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